杂说笔名

2016-08-31 15:21:28 来源:济宁新闻网

文人爱起笔名,古已有之,于今为烈。古时最有名的笔名是《金瓶梅》作者,署名兰陵笑笑生,真人到底是谁,学者们考证了几百年,众说纷纭,嘁嘁喳喳,至今也没有个定论。

今人起笔名的高潮,始于上世纪的三、四十年代,最具代表性的是,文坛六大家:鲁、郭、茅、巴、老、曹,皆为笔名。鲁迅原名周树人,郭沫若原名郭开贞,茅盾原名沈雁冰,巴金原名李尧棠,老舍原名舒庆春,曹禺原名万家宝。他们的笔名与原名相比,无疑更响亮,更别致,更好记,更有寓意,也更容易传播。

正因为如此,近当代文人几乎人人都有笔名,到最后,大家记住的往往是他们的笔名,而把本名都忘了。譬如我们记住了诗人海子,可谁还知道他的原名叫查海生;我们记住了作家丁玲,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原名叫蒋伟;我们记住了杂文家柏杨,他的原名郭衣洞却早被人遗忘了。

想出名大概是所有文人的共同愿望,那么,好的名字,对于提高作家的知名度是大有益处的。想想看,梁实秋与梁治华,莫言与管谟业,梁羽生与陈文统,古龙与熊耀华,二月河与凌解放,萧红与张乃莹,金庸与查良镛,三毛与陈懋平,北岛与赵振开,舒婷与龚佩瑜,苏童与童忠贵,哪个名字更容易被人记住,更符合文人身份,更便于传播开来,不言自明。

为避祸灾,少惹麻烦,也曾是文人起笔名的原因之一。风雨如盘,白色恐怖,鲁迅先后用过140多个笔名,就是为了回避国民党文字检查机关对他的封杀,就是这样,还经常有人举报“某某就是鲁迅的笔名”。而《金瓶梅》作者之所以署名兰陵笑笑生,则主要是怕自己写作“天下第一淫书”的名声传出去,为世人耻笑,士林不容,也使家人蒙羞。

起笔名也有个从众心理,既然大家都起笔名了,我若不起,岂不是落伍。因而,但凡有些名堂的的近当代文人,几乎都有一个或几个笔名,常见书刊中作者简介一栏,都是先写本名,再写笔名,没这一项,似乎少了些什么。譬如介绍作家闻一多时,会这样说:原名闻家骅,笔名闻一多,著名诗人、学者。抗战时,老舍在重庆曾用八个作家、诗人的名字联成五言绝句:“清阁赵家壁,白薇黄药眠。江村陈瘦竹,高天藏云远。”堪称珠联璧合、意境深远而不留痕迹,其中六个都是笔名,笔名之盛,由此可见一斑。

为了彰显个性,以 名言志,也是一些作家文人起笔名的美学追求。张恨水原名张心远,恨水这个笔名,取南唐李煜词《乌夜啼》“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之意。冰心原名谢婉莹,笔名冰心,取“一片冰心在玉壶”之意。琼瑶原名陈喆,笔名出自《诗经》“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些笔名诗意盎然,典雅蕴藉,为作家增色不少。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一批新锐作家脱颖而出,功力不俗,其笔名也别具一格。如原名张威的“中国作家富豪榜网路作家之王”得主唐家三少;《明朝那些事儿》的作者,本名石悦,笔名当年明月;还有笔名我吃西红柿、天蚕土豆、浅羽熏、南宫莫尘、薇珞等网路知名作家,从其笔名也可看出年轻一代作家的偏爱与时尚,桀骜不驯与玩世不恭是其明显特点。

当然,也有作家不起笔名,把原名一用到底的。如梁启超、周作人、郁达夫、张爱玲、林语堂、沈从文、王蒙、蒋子龙、叶兆言、余华、王安忆等,一是觉得自己原来的名字就不错,没必要用笔名;二是内心特别强大,自己就凭作品说话,不必考虑其他因素。这样想也不无道理,的确,对作家来说,如果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没有传世名篇,笔名起得再花哨,再响亮,再时髦,也无济于事。

(摘编自香港《大公报》 文:陈鲁民)

高温津贴数年未涨 尴尬了谁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