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他俩谈到了这个报告,我们就问起署名问题。习叔叔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我爸爸接着简述了他受毛主席的委托开展调查研究,亲自起草报告的过程。
(图为:谭政与女儿谭星明在一起,图片来源:新民网)
本文摘自:新民网,作者:谭星明,原题:《我的父辈》
今年是新中国成立60周年。我们格外缅怀爸爸谭政以及和他一起出生入死、为新中国的建立献出一生的开国元勋及将帅们,在我的记忆中那最珍贵的部分变得越来越清晰。转眼间,爸爸离开我们已经20多年了,但他的音容笑貌依然在我们的眼前,他的谆谆教导也在耳边回响。
1、没被斯诺写到
革命不是为了留名
爸爸在世时很少向儿女们谈及自己的功劳和贡献,从不喜欢吹嘘自己。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中央军委对建军60多年来众多高级将领作出了全面、客观、公正和实事求是的历史评价,正式确认了、、朱德等36位当代军事家,爸爸荣列第20名。爸爸去世后,党、国家和军委领导对他作出了高度的评价,说他是清廉自律、一身正气的典范。开国上将王平为我爸爸追悼会写的挽联是: 毕生致力政治工作兢兢业业以身作则不朽功绩在三军;终身遵循立党为公坦坦荡荡刚正不阿高尚风格启千秋。 也许这正是他戎马一生的写照。
我还在上中学时,有一次读埃德加 斯诺写的《西行漫记》,看到书中有那么多革命领袖及红军将领的名字及事迹,但就没有看到爸爸的名字。斯诺秘密进入陕北苏区采访时,我爸爸应该在陕北。带着困惑和好奇,我去问爸爸。爸爸亲切地对我说,当时他正得伤寒病,工作也很忙,所以没有见到斯诺。当时出来干革命,很多人早把生死置之度外,要是在乎自己的名字是否出现在他人的书里,革命还能成功吗?爸爸说,过草地时,有时走着走着,听到身后 啊哟 一声,回头一看,自己的战友已经陷入泥沼,一下子就牺牲了。 在长征中牺牲了多少红军战士啊,他们成就了长征的伟大,是人民英雄,但是他们的名字不可能都写进《西行漫记》。 爸爸说,大家接受斯诺采访,都是为了宣传红军、宣传长征,并不是为了个人留名。爸爸的言谈中,流露出对人民事业的执着,对个人名利的淡泊。
后来我看到一本在哈佛大学珍藏69年、真实记录红军长征全过程的回忆录《红军长征记》(《二万五千里》),发现其中有一篇是我爸爸在1937年以前写的,题目是《最后的一道封锁线》。人们说,《二万五千里》是长征最珍贵最原始的记录。当时,中央军委主席毛泽东和军委总政治部副主任杨尚昆向参加长征的同志发出征稿信: 现因进行国际宣传,及在国内国外进行大规模的募捐运动,需要出版《长征记》,所以特发起集体创作,各人就自己所经历的战斗、行军、地方及部队工作,择其精彩有趣的写上若干片断。文字只求清通达意,不求钻研深奥,写上一段即是为红军作了募捐宣传,为红军扩大了国际影响。 后来这本由朱德签名赠给埃德加 斯诺的《红军长征记》被美国哈佛大学燕京图书馆收藏。
2、排名有前有后
不能都去当发动机
爸爸在他的革命生涯中的亮点之一,就是1944年4月11日,在中共中央西北局召开的高级干部会议上,作了《关于军队政治工作问题的报告》,与会同志报以热烈掌声,后来还以谭政署名在延安《解放日报》全文发表。这个报告,是由他起草,经毛泽东、周恩来等修改和中共中央扩大的书记处会议讨论批准的,是继古田会议决议之后军队政治工作的又一重要历史文献,曾被列为全党全军各级领导干部的整风文件和固定教材,多次印发全党全军,被简称为 谭政报告 。
据爸爸的同事说,1960年夏,有人责问我爸爸:这是毛主席的著作,为什么用你的名字发表?1978年,《人民日报》、《解放军报》重新发表了这一《报告》,署名为 八路军留守兵团政治部 ,这使我很困惑。同年,我和丈夫钱建中陪爸爸在广州临时休养,当时主持广东省日常工作的习仲勋来看望爸爸,这是两位老人经历 文革 冤狱之灾后的首次见面。他俩谈到了这个报告,我们就问起署名问题。习叔叔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我爸爸接着简述了他受毛主席的委托开展调查研究,亲自起草报告的过程。他笑着反问我们: 你们认为留守兵团政治部能作报告吗? 尽管如此,我们从没听到爸爸在任何正式场合埋怨过此事。
1983年3月,中央军委和总政治部决定,将这一报告再次以谭政署名印发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