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日，遥遥（右）在后海的一家酒吧驻唱。90后的她，在后海驻唱歌手里已算是经历比较丰富的了。新京报记者 高玮 摄

长假的后几天，雾霾的天空总是灰蒙蒙一片，让人倍感压抑，可在入夜的后海，雾霾中闪烁的霓虹和大红灯笼，配着酒吧歌手或高或低的声线，让这里恰似缥缈的仙境，让每个人都沉醉其中。

10月5日，太阳在灰蒙蒙的天空中渐渐西下，后海的游人渐多，而大多数歌声的主人，也正收拾行装，从城市的各个角落赶往这里，开始他们的夜晚，90后的遥遥和默默，就是其中一员。

后海歌手：歌声里有梦

“一个电话就不用来了”

下午4点，遥遥从通州出发，坐1小时地铁来到后海。5点，在银锭桥附近的听荷雨酒吧，她开始了自己一天的演出。此时，后海酒吧街逐渐开始了夜幕下的繁荣，百余家酒吧里飘出各种歌声。

下午5点到晚上8点，被后海的歌手们称为“早场”。8点过后是“晚场”，直到晚上12点，这也是酒吧的黄金时间，许多歌手会在“早场”后换一家酒吧接着演出，也有歌手只赶“晚场”。

遥遥把45分钟称为一节，一节之中，她和搭档唱完五六首歌之后，两人轮流休息，歌声却从不中断。一周中，她每天都有演出，但并不都在同一家酒吧。其中原委是，歌手们和酒吧的合同大多只是口头约定，“有时酒吧生意不好，老板会觉得是歌唱得不好，一个电话你就不用来了。”

后海有自己的生存规则，老板们选择歌手时，不乏带点势利的眼光，初来乍到的新人在这里很难获得一席之地，有时甚至连面试机会都没有。遥遥说，当你逐渐站稳脚跟，能去一些比较有名的酒吧演唱时，那些曾经拒绝过你的老板又会打来电话。

梦想着出唱片

遥遥虽然是90后，但在后海的歌手中已算得上经历丰富。2009年刚来北京读大学时，便开始了在后海的兼职演唱。

后海的歌手们形形色色，其中不乏藏龙卧虎。有的来自曾经风靡一时的摇滚乐队，有的本身就是音乐制作人。遥遥说，和他们搭档，自己能学到很多，这也是她暂时不想离开后海的一个原因。

2009年刚来时，她还不太会弹吉他，演唱时也偏爱那些能“飙高音”的歌，在后海锻炼了几年后，她学会了吉他，能自弹自唱，唱法也不再一味地炫技，而是想办法把歌唱得舒服，让客人听起来也舒服。现在，她多会选择一些甜美而阳光的歌。

2010年，她参加电视选秀后，有了一次出唱片的机会，但最终没能如愿，但这个梦想一直都在她心里，“每个学音乐的人都有这个梦想，哪怕没机会和大公司合作，也想自己攒钱出。”即便如此，做好一首歌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单资金上的投入，就要一两万。

但遥遥觉得自己一路走来，还都算顺当，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现在的生活也比以前好很多。

“谁都喜欢漂亮歌手”

而在后海，并非每个歌手都能像遥遥一样。

三天前，18岁的默默刚刚被一家酒吧解聘。当时的老板说，“趁十一假期人多，得多找几个长得招人的，唱得好不好没关系。”

默默身材微胖，“不招人”成了大多数酒吧老板拒绝她的原因之一。“老板们都喜欢身材好的漂亮女孩。”这个要求让她四处碰壁，生活也变得很不稳定。

默默主要赶“晚场”。每晚，她能得到现结的200块底薪。此外，如有客人点歌或听得开心，还会有额外的点歌费和小费。而她的收入因为老板们的挑剔而跨度巨大，“2000也拿过，6000也拿过。”

默默的妈妈患有尿毒症，常年卧病在床，几天前再次住进了医院，这给她很大的压力。虽然还在读书，却不得不出来赚钱补贴家用。工作的不顺加上生活的压力，让她更偏爱唱一些“绝望”的歌。

《北京，北京》当然逃不过，她觉得北京是一座冰冷的城市，但却有点离不开它，这里有太多的机会，“只要你肯弯腰，就能赚到钱，反而让人有了要混出个样子的决心。”默默最喜欢的歌曲是《someone like you》，但从未在酒吧唱过，“那是音乐、那是灵魂，是该留给自己的，而不是拿来给人消遣。”

默默养了一只黑白相间的流浪猫，起名叫旺财，平时会跟它唱歌说话，但旺财不理她。“我和今年的好声音学员毕夏在一个酒吧唱过。”默默说，明年也打算去参加电视选秀，“谁不想出名呢？” 新京报记者 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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