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我想起另一件事：这群初中生大约就是十来岁左右。而他们父母的恋爱时期大概就是上世纪90年代。那时，香港流行乐坛风光全亚洲，但歌曲内容和今天很不一样。用一位音乐人的话来说，就是特别流行“惨”的歌曲。

原标题：虐恋与流行歌

早前，香港《文汇报》报道，近年来，网上偶尔会流传一些年轻人掌掴或脚踢伴侣的照片，令人关注年轻情侣的暴力问题。香港有一项调查就显示，一成半有恋爱经验的初中生曾经被恋人暴力对待，包括精神虐待、身体虐待和性虐待——这不是一个小的数字。

这令我想起另一件事：这群初中生大约就是十来岁左右。而他们父母的恋爱时期大概就是上世纪90年代。那时，香港流行乐坛风光全亚洲，但歌曲内容和今天很不一样。用一位音乐人的话来说，就是特别流行“惨”的歌曲。

比如1990年《焚心以火》、1991年《一起走过的日子》、1992年《容易受伤的女人》、1993年《等你回来》……

此外，一些上世纪80年代、但依然有影响力的歌曲，也是比较“惨”的，例如1986年《忘情号》、1985年《蔓珠莎华》、1989年《几分伤心几分痴》……

当然，这类包含歌曲，今天也有不少，但就比例来说，和当年不可同日而语。自从进入2000年、Twins等歌手崛起之后，恋爱的歌曲就变得比较平和，歌手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动不动就要唱得带上哭腔，或者演绎“死去活来”的表情了。

歌曲的流行风格，其实是时代情绪的反映。换言之，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有相当一部分人提起恋爱时，就会产生很“惨”的感觉、很强烈的创伤感，例如负罪感很重（《忘情号》“为了依恋她，却得到眼泪；为了不想她，却得到控罪”）；分离引发的情绪非常激烈（《一起走过的日子》“活着但是没灵魂，才明白生死之间的意思”）；很害怕受伤（《容易受伤的女人》），等等。

这种流行的时代情绪，影响着今天相当一部分初中生的父母，激发或者反映出他们的创伤感。当这群有创伤感的父母养育下一代的时候，“代际传承”的效应会将他们的创伤传递下去。

如今的暴力，就是昔日创伤的影子——因为害怕受伤就猛烈攻击他人，反映出背后隐藏着很大的阴影；动不动就掌掴伴侣的极端，和从前流行歌演绎的那种”死去活来“的极端感情，有微妙共通之处；被掌掴的人任打任挨还要下跪，显示出他们带有强烈的负罪感……这一成半初中生的爱，也许就和八九十年代占比很大的歌曲与时代情绪一样，都是“不极端不算爱、不悲惨不算爱、不痛苦不算爱”，颇有点施虐受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