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刀 时评作者

莆田系股东之一陈元发，曝光了其所在公司与全国80所部队医院及20所地方医院的合作名单，其中包括给多个部队医院及领导过节送礼的清单，仅2012年给南京解放军第81医院院长“春节送礼”就高达40万元，上至院长政委下至科室主任，全部都有受贿。

青年魏则西生前大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离去会带来这么大的动静：互联网巨头百度公司名誉扫地，拥有全国80%民营医院的莆田系被彻底卸下伪装，部队医院外包科室以及严重腐败乱象曝光，民营医院监管漏洞倍遭舆论质疑。

至此，整个作恶的“吸血”链条已经异常清晰：以“谋财害命”起家的莆田系，通过利益输送和行贿送礼等途径与部队医院合作，开设各类民营医院“专治”疑难杂症，借由百度和电视台等渠道诱骗患者，大发其财并且越做越大。

10年前，新华社旗下的《望东方》杂志，就曾发表过《谁在掌控中国民营医院？》《莆田系民营医院：洗不清的原罪？》两篇深度报道；这些年来，关于莆田系的各种揭露与控诉，早已遍布网络。但是，莆田系反而越漂越白，当年靠跑江湖讨生活的游医，早已堂而皇之占据众多大医院科室；尤其是，当他们搭上了百度的互联网班车，利用患者“病急乱投医”心理，可怜的病友都成了盘中餐。

莆田系这些年赚了多少钱？各种各样以亿为单位的数据，让人难辨真假。他们每年送给百度的钱就有120亿，过个节给一家医院的领导光送礼就是上百万，出手确实阔绰。那些钱，可都是患者的救命钱哪！多少个魏则西在拿命渴望着，莆田系却在搜刮他们的最后一分钱。这样的企业为何能在吸血中做大？民营医院成为骗子窝，为何一直缺乏像样的监管？实在令人费解。

百度至今还在内部邮件里写道，“作为一家优秀的企业，需要去背负国家、行业本该履行的监管责任。这是社会对我们的期待，因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样的态度让人遗憾，好像他们也是受害者，而不是莆田系的帮凶。监管失职的责任固然该归相关部门，百度为钱失却底线的责任，只能并且必须百度自己承担。将自己打扮成无辜的受害者自诩“优秀”，是要继续在竞价排名与医疗推广的路上“一切向钱看”吗？

包括一些部队医院在内，很多医疗机构以及地方卫生主管部门，也是莆田系的“重量级”帮凶。如果不是通过“借壳”冒充权威，游医不可能那么轻易骗到人，就像如果不是百度和电视台的推广和美化，人们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专治”疑难杂症的奇葩医院。莆田系股东自曝的过节送礼清单，已经清晰呈现背后的权力寻租与腐败交易，多少贪官已然现形，该是让为虎作伥的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备受病魔摧残的魏则西们足够凄惨，趴在他们身上吸血的莆田系和其帮凶们，谁还在纵容？在法治中国的语境下，莆田系和其帮凶们理当受到严惩。

21岁的大学生魏则西之死，踢爆了莆田系医院非法经营，过度医疗与收费，损害患者健康与生命的内幕。人们在为魏则西惋惜的同时，也为自己是否会成为下一个“魏则西”而感到担忧。5月3日下午，一位医疗行业的内幕人士梁昕女士（化名）向紫荆网提供了多份莆田系医院非法经营的资料，揭开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总医院（简称“海军总医院”）非法经营的冰山一角。（5月3日紫荆网）

魏则西之死，掀起了蝴蝶效应，让莆田系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当然，莆田系成为热议话题的背后，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而是各种丑事，如莆田系起家的黑历史。莆田系起家的经历，可谓是将忽悠哲学与毫无道德底线毫无人性运用到新的高度。一直以来，因为不少莆田系医院是和知名医院合作，所以一些人便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莆田系虽然无良了些，但合法程序应该是有的，但海军总医院与莆田系的合作案例，则让人看到了更多更深刻的问题。

比如，莆田系医院请的医生，很可能就是非法行医，但却没有人来管，这样的现状很让人害怕。在海军总医院医学整形中心，主任为叶祥柏，副主任为苏明山。但根据举报者提供的资料，叶祥柏的执业地点为乌鲁木齐总医院，发证机关为兰州军区联勤部卫生部。苏明山的执业地点为北京二十一世纪医院，发证机关为北京市朝阳区卫生局。而根据我国《执业医生法》的规定，执业医生只能在规定的地点、医院执业。这就是说，该中心的主任与副主任，都是非法行医。

比如，莆田系医院的合作本身，也可能缺乏完备的程序。根据《军队对外有偿服务管理规定》，该医院医学整形中心成立之前，海军总医院应向总后勤部卫生部报批，然后记者却没有查到相关手续。即便是有所谓的批复文件，暂且不论其是否具备足够的资格，光从时间上来看，就早已超越了界限，因为该医学整形医疗合作应该在2012年3月31日停止，可其如今依然在正常营业。这样的案例，是莆田系医院的“个案”还是普遍现象？这值得审视与拷问。

再比如，即便该医院因为相关问题被立案调查，但依然阻挡不了其正常运营，其勇气来自于何处是必须追问的。据悉，根据北京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价格信访答复意见书，其明确表示，该医学整形中心涉嫌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价格法》相关规定，存在价格违法问题，并已经被立案调查。可惜的是，调查一直没有结果，而该中心，也一直活跃着、存在着。这就是说，对于这家莆田系医院的违法行为，监管部门不是完全不知道，而是不管不顾。

如果海军总医院与莆田系的合作不缺乏必要程序的话，那么还可以说是监管不够深入；但如今的问题却是，一些莆田系医院则是赤裸裸地有问题，可其却能带病运营，那就是监管的不作为了。任由这样的医院“蛮荒”生长，对社会大众、对患者的利益损害，无疑是极大的，不仅可能有金钱的损失，还有带来身体与生命的伤害。不过，仔细审视之时，一个值得拷问的真相是：还有多少“莆田系医院”带病运营？

当然，这般说法并没有挑起任何矛盾的意图，只是一种对事实的陈述。正如资深媒体人吕催谷所言，“无论事件如何发酵，媒体如何报道，我总觉得就像人们要求莆田系一样，要把握一个底线不能挑起人民群众与军队的矛盾，这就是底线！不可逾越的红线”。就如今来说，在莆田系医院从医水平与技术难以分辨的情况下，对所有的“莆田系医院”一网打尽不仅不现实，也不客观公正。但像海军总医院医学整形中心这样“带病”的莆田系医院，监管则应该强硬起来，让这样的非法莆田系医院走进历史的尘埃。也希望通过这样的事件，能够倒逼出一个更好的医疗环境。

济宁时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