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2日,张喜旺匆匆忙忙到北京领了一个生态保护奖项,隔着车窗瞅了几眼天安门广场,又赶回库布其沙漠。“树比天大”——这已经成了他的潜意识:家乡还等着种树呢。
库布其沙漠位于内蒙古鄂尔多斯高原北部,距北京正西侧直线距离800公里,是京津冀地区三大风沙源之一。十几年前,这个中国第七大沙漠的沙尘一夜之间就能刮到北京城。没有植被、没有通讯、没有出路,沙尘肆虐,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世代饱受沙害之苦。
漫漫黄沙里的苦日子,张喜旺看不到尽头,直到他第一次见到亿利资源集团董事长王文彪。
那是2003年,王文彪来到杭锦旗独贵塔拉镇解放村,当着众乡亲的面,讲述了他绿化库布其沙漠的梦想,并宣布以每天80元的报酬招收植树工人。
不过,“一天能有80元钱的收入总是好的”,张喜旺和乡亲们一起开始种树。渐渐地,他发现周围的沙丘真的变了颜色,原来一年下不了几滴雨,现在到了夏天,十几、二十天就有一场雨,一年能下十几场雨。张喜旺们也挣了票子,住进新房,开始过上称心日子。
在库布其治沙28年来,亿利集团将企业自身发展与防治沙漠化、区域扶贫开发相结合,修建穿沙公路、植树绿化沙漠、实施生态移民、发展沙漠产业,探索出了政府政策性扶持、企业商业化投资、农牧民市场化参与的沙区精准扶贫之路。
如今的库布其,在各级政府和亿利集团的带动下,6000多平方公里的沙漠得到治理控制,300多亿元的沙漠生态经济产业展现生机,10万农牧民增收致富,年人均收入由1990年的不足400元增至2015年的1.4万多元。
筑 路
“剖开沙漠,修一条生命线!”
沿着内蒙古鄂尔多斯市杭锦旗穿沙公路一直南行,两侧沙坡上,树苗随风轻曳,远处起伏的沙丘层层叠叠,浪花般绽开。
前行不久,沙丘消失,视线豁然开朗,两边是被沙柳、胡杨等植物覆盖着的沙地,深深浅浅地延伸到目光尽头。间或点缀着如镜面一般大小不一的湖泊,引人遐想。
过了巴音乌素收费站,即可抵达古老的盐湖。这里产盐历史悠久,古称青涟盐泽,当地人称其为“银色之湖”。新中国成立初期,政府筹集资金在这里建设盐场,成为当地重要的收入来源。
这个盐场,也是亿利集团的前身。
1988年5月8日,王文彪从杭锦旗政府办公室调至杭锦盐场担任厂长。上任那天,沙漠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送他的北京212吉普车在距盐场不到100米的地方陷进沙堆,“轰的一声就抛锚了”。
彼时,盐湖四周黄沙茫茫,连盐场的一些生产设备也被沙丘埋得只剩半截身子。王文彪心急如焚,若再不想法子改变,家乡父老赖以生存的盐场就会被黄沙吞噬。
王文彪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从每吨盐的销售收入中提出5元钱用于治理沙漠,并组建了一支由27人组成的林工队,开始在盐场周边植树固沙。
到了上世纪90年代,盐场扭亏为盈,年产量已达50万吨。可新的问题接踵而至,盐场大部分产品需要通过天津港销往国外,因库布其沙漠阻挡,原本60多公里的直线运输距离,需绕行330多公里才能到火车站,每年光运输成本就要增加1500万至2000万元,消耗掉盐场大部分的利润。遇到沙暴天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量的盐和芒硝、天然碱等化工原料在场里堆积如山。
“必须剖开沙漠,修一条生命线!”这是王文彪的心愿,又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心愿。
在盐场东北方向50多公里开外的杭锦旗独贵塔拉镇,蒙古族小伙孟克达来多年来也在朝思暮想:早日拥有一条通往外界的“生命之路”。
22年前,孟克达来的父亲患急性阑尾炎在镇上看病,因舍不得花钱,连麻醉药都没用。切开之后,医生发现病情严重,不敢手术,连忙缝合。是哥哥骑着骆驼陪父亲穿过茫茫大漠,渡过黄河,到五原县城做的手术,一去就是十几天。
“那时我才十几岁,在家焦急地等啊,每天都爬到沙丘上看着远方,希望能看到父亲和哥哥回家的身影……那时我就想,要是能有一条路通到外面的世界该多好!”提起往事,这位38岁的蒙古族汉子仍不禁潸然泪下。
1997年6月16日,在杭锦旗政府和亿利集团多方筹措下,库布其穿沙公路动工,一场人沙大战就此打响。1000多人组成的筑路大军,在13万杭锦旗父老乡亲“小米加步枪”式的支援下,分三路开进沙漠,穿沙线上彩旗猎猎。“清汤挂面碗底沙,夹生米饭沙碜牙,帐篷睡听大风吼,早晨起来脸盖沙。”这首流传至今的顺口溜,是当年修路艰辛的真实写照。
历时两年半,65公里长的第一条穿沙公路终于建成。亘古沙山再也挡不住外面的世界。
虽然大漠通途是孟克达来打小的梦想,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好一阵子我还觉得像在梦里,幸福来得太突然。”
孟克达来如今在独贵塔拉镇上开着“大漠人家”饭店,还购置了越野车从事沙漠旅游,生意红火,年收入30多万元。
“治沙扶贫也是水到渠成。最初我们并没有这样的主动意识,只是想解决企业的生存问题。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意识到周边群众和我们面临的共性问题,就是如何应对沙漠,如何改善生态环境,如何通过发展产业来让企业和乡亲们共同致富。”王文彪坦言。
种 树
“该如何让森林重现沙漠?”
“你们如何修补臭氧层的破洞?如何让大马哈鱼重回河川?如何让行将灭绝的动物避免灭顶之灾?又该如何让森林重现沙漠?”
这是1992年在巴西里约热内卢举行的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上,12岁的加拿大女孩珊文在演讲时抛给在场大人们的一连串问题。
20年之后,还是在里约热内卢,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大会之后,王文彪向32岁的珊文发出邀请:“在中国的库布其,我们找到了让森林重现于沙漠的一种可能。现在是库布其沙漠最美的季节,欢迎你来看一看。”
王文彪是杭锦旗杭锦淖尔乡人,“从小生活在库布其沙漠边上,有两件事无法忘记:一是极度饥饿,一天到晚都是窝头,还吃不饱;二是终日满眼风沙。”他说,“我那时就有两个梦想,一是能吃上白面馒头,二是不再有沙尘,沙漠能够变成绿色。”
在库布其沙漠,流动沙丘约占总面积六成以上,每年要刮七八十次沙尘暴。这样恶劣的气候下,连修好的穿沙路都会被沙丘重新侵蚀、覆盖。
种树能固沙。但种什么树、怎么种?没有现成的最佳答案。为了在沙漠里把树种活,亿利人用秸秆、沙柳扎成网格沙障,固定流沙,保护路基,然后在网格中种上沙柳或沙蒿。经历多次失败,最终摸索出了以沙柳、甘草等灌木半灌木为主,胡杨、沙地柏等乔木和花棒、杨柴等牧草为辅的立体绿化模式。
有了适宜栽植的良种,还得有高效的组织方式。一开始,亿利集团按天支付农牧民30元植树酬劳,但不少农牧民没能很好掌握种植技术,茫茫沙海中也难以实时验收,结果到了秋天,绝大多数树苗没能成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公司管理人员反复探讨,脑海里浮现“联队承包”的点子:鼓励民工以联队形式按2000元一亩的价格集中连片承包沙地,公司提供技术支持,期限为3年,按头一年和第二年各30%、第三年40%的比例分期付款,树苗成活率门槛设在85%,每年年底验收,达不到标准则相应扣除款项。
以这样的市场化机制,亿利集团先后组建232支治沙民工联队。贫困农牧民也有了就业机会,累计5820人成为生态建设工人,人均年收入达3.6万元。
拍过公益广告、上过电视的张喜旺是他们当中最出名的一位。10月13日,记者在张喜旺家中见到这位“治沙明星”,肤色黝黑的他,眼神里透着纯朴和智慧。门口停放着一辆福特蒙迪欧轿车,印证着这个家庭的殷实。
张喜旺2003年起就在沙丘里种树,是亿利的老员工了。2011年开春,积攒了实力与经验的张喜旺提出承包种树。有人说:“你没有团队,给你也做不下来。”张喜旺不输这口气,在吉日嘎朗图镇承包了1100亩地,拉起了一支60多人的队伍,奋战43天,顺利完工。接着他又在七星湖畔承包种草,也干得不错,让人刮目相看:这娃行!是个搞绿化的料。
2012年,张喜旺承包了1200亩水冲沙柳。那片地条件恶劣,地下水水位远低于平均水平,周围工地的植树队长一看情形不对纷纷退出。“退的,我都要了!”不知哪来的一股牛劲儿,张喜旺将余下的6000多亩种植合同也都揽了过来。
沙漠种树,不是一般的辛苦。
张喜旺的承包区域,距离公路7公里半。打不出井,浇灌和生活用水都得用拖车拉到营地。30多位工人用3辆拖车往沙漠里运送树苗和发电机等设备,“一天一趟,运费700元。这价格还是熟人给讲了情,算是优惠。”
张喜旺和植树队员们每天早上6点骑着摩托车从营地出发,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达种树的地方。风餐露宿自不必说,“单是每天往返3个小时的路程,就能把人的精气神消磨大半。”
除了辛苦,在沙漠腹地植树还时常伴有危险。2012年4月的一个傍晚,有位工友在沙漠中迷了路。打通手机后联系上了,张喜旺赶紧让他站在最高的沙丘上通过远方的阴山山脉确定方位。驾着拖车把这位工友从10公里外的迷路处接回营地时,已是深夜12点。张喜旺说:“那次可把我吓坏了,人要真走没了,咋交代?”
沙漠中种植树苗的黄金时段是4月中旬之后的一个月间。张喜旺采用了公司技术人员推荐的气流植树法,第二年承包的沙柳也在黄金时段顺利完成。
用气流法种树苗,真有那么快?面对疑问,张喜旺带着记者来到附近一座正在绿化的沙丘。
先在沙漠中打井,铺设供水管带,再用1米长的“水锹”在沙地中冲出一个孔洞,迅速在孔洞中插入沙柳枝条,10秒钟左右就可以种植一株。
指着旁边一株刚刚抽出红色嫩芽的沙柳,技术人员窦伟告诉记者,这是他们今年6月栽种的,差不多4个月后就能判断其是否成活。根据过往经验,用气流法种植的沙柳成活率可达85%。
这项成功申请专利的植树法,源自亿利治沙工程师韩美飞不经意间的一次灵光闪现,说起来颇有些机缘巧合。
2009年5月的一天,正准备收工的韩美飞将随身携带的塑料壶里剩余的水顺手倒向一棵旱得不行的树苗,水流随即在树苗旁冲出一个坑。韩美飞由此联想到,水流冲出孔洞会比用铁锹挖坑的传统方法更有效率。
通过反复摸索,发现用“水锹”冲出1米深孔洞配以1.1米长的沙柳树苗,成活率最高。公司随即在所有民工联队推广。
来自国家林业局的一组统计数据,可以看出科学治沙的效果:到2015年,库布其沙尘天气比20年前减少95%,年降雨量由不足70毫米增长到300多毫米。绝迹多年的狐狸、狼、野兔、天鹅、红顶鹤等100多种野生动物重现沙漠,生态多样性正在恢复。
搬 迁
“咱家正在变成一块宝地”
10月15日,杭锦旗亿利东方学校体育场彩旗飘扬,热闹非凡。这里正在举行第四届库布其沙漠劳动者运动会:农牧民在挑担子、打葵花、负重竞走等具有劳动竞技特色的比赛中,像运动员一样较劲,呐喊声、欢笑声此起彼伏。
很难想象,这些在赛场内外纵情欢笑的农牧民,曾一度被流沙逼得无家可归。
独贵塔拉镇道图嘎查67岁的老支书陈宁布向记者回忆,当时由于沙丘移动,逼近村上好多户人家的门口。西北风吹起,打开门,流沙就进家了。农牧民土房的窗子上有三孔玻璃,玻璃上方糊着麻纸,纸窗户很容易破,沙子就直接溜进了炕上。
“与其说是游牧民族,不如说是游沙民族。”陈宁布自嘲。好不容易找到一片小绿洲,乡亲们抢着把羊赶过去。绿洲越啃越少,养羊也走进了死胡同。
“有没有想过搬走?”
“咱一没文化二没技术,更别说搬家三年穷,还有四个孩子要负担,出去了又能怎么办?”
正当陈宁布一筹莫展时,亿利集团进驻道图嘎查,流转土地,绿化沙漠。树长沙降,家门前的大沙丘也被铲车推平。起初,农牧民并不理解,担心自家土地被占用,会吃亏。身为村里的带头人,陈宁布知道要让乡亲们彻底摆脱贫困,必须首先转变观念。
在农牧民门前种一棵树、立一根电线杆,都要做思想工作。“荒沙地在咱手里一文不值,经过企业的科学修复,就变得有价值了。树种到你家,路修到你家,受益的还是咱自己。”在老支书的劝说下,农牧民对政府和企业的治沙扶贫,经历了从最初的抵触、观望,再到合作、信任。
如今,陈宁布和老伴住上了127平方米的白瓷砖贴面的大房子,三室一厅一卫一厨,宽敞明亮,装修精致。房子是去年修建的,花了17万元,其中政府提供了2万元的“农村牧区危房改造补助”。
大学毕业后在鄂尔多斯市区工作的孩子一再邀请二老进城生活,可陈宁布说:“我不去,咱家正在变成一块宝地。”
不见兔子不撒鹰,是农牧民在利益面前的普遍心理。2006年,亿利集团在沙漠腹地七星湖开发旅游景区的同时,为36户需要安置的农牧民统一建造了牧民新村,没想到乡亲们起初心存疑惑,只有高娃一家搬了进去。
2007年,高娃在新村开了第一家牧民旅游饭店。有流转沙地的20万元收入垫底,她在后院搭起了餐饮蒙古包。鄂尔多斯手把肉本就名声在外,加上高娃的手艺颇具特色,吃过的顾客赞不绝口,回头客多,开张第一年就挣了12万元。
高娃和丈夫朝格图都有音乐天赋,两人是七星湖民间文艺队的成员,朝格图还是队长。文艺队在节假日集中演出是免费尽义务,如果做婚庆礼仪之类的服务就收费。库布其的旅游餐饮,每年5月开始走热,到10月进入淡季。余下的时间里,高娃和丈夫也做礼仪服务,这一项的年收入上万元。
眼瞅高娃一家挣上了钱,跟着做的农牧民也就一年年多了起来。随着七星湖晋升为4A级旅游景区,看准商机的农牧民纷纷出手,为游客提供骑马、骑骆驼和驾摩托、驾车沙漠探险等服务,户均年收入12万元。
“沙漠的吸引力越来越大,一些大学毕业的农牧民子女和外出务工的农民工也返乡创业就业。”牧民巴布说。
发展旅游能挣钱,治沙、种树、跑运输、到企业务工也能脱贫。七星湖的农牧民很快有了5种身份:一是股东。他们把闲置的3万多亩沙地转租或入股亿利,收入1000多万元;二是生态修复工人。为企业植树、种草、种药材,每月收入4000多元;三是旅游业主。依托库布其国家沙漠公园,牧民新村开办了16家农家乐、4家特色超市,3户牧民为大漠游客牵马、拉骆驼,5户联合搞起了沙漠越野车服务;四是新型农牧民。他们在亿利建设的36个蔬菜大棚中种植西红柿等有机蔬果,在标准化棚圈中养起了1700头牛羊,为景区提供肉、蛋、禽、奶等绿色有机食品;五是生态产业工人。亿利为他们组织专业生产技能培训,将其吸纳到企业的沙漠新材料、健康药业、现代农牧业等产业中,目前已有17人成为企业员工,人均年收入5万元。
有了七星湖的成功样本,亿利集团还将投资5000万元建设杭锦淖尔生态扶贫新村,计划安置农牧民197户,其中贫困户32户,帮助他们通过发展沙漠旅游、特色种养殖等产业来增加收入。
富 民
“种下甜根根,拔掉穷根根”
著名科学家钱学森晚年对沙漠产业的发展颇为关注,在他看来,沙漠、戈壁、阳光的潜力远未被利用,应该大力发展“多采光、少用水、新技术、高效益”的沙漠产业。如今,库布其的产业发展为钱老的思路提供了一条实践路径。
从七星湖出发,沿穿沙公路行驶约半个小时,便是亿利资源沙漠生态循环产业园。亿利与浙江正泰集团合资建设的新能源发电站就设在此地。发电站内,整齐划一的金属光伏电板,一眼望去不见尽头;电板之下,几十只绵羊正在齐膝深的牧草中怡然进食。
这种“混搭风格”被专家称为“种草、养殖、发电、治沙、扶贫”复合生态太阳能治沙扶贫新模式。
在沙漠里,光伏电板挡风遮阴;清洗电板冲刷下来的水可以就地浇灌牧草;牧草为散养的绵羊和土鸡提供饲料;禽畜的粪便能够改良土壤,反过来又能促进牧草生长。在这种良性循环下,昔日荒沙不仅长出满眼绿色,还可以产出“金子”。企业预计将在8年内收回成本获得盈利。
“项目最大的亮点还在于实现精准扶贫。”亿利集团总管理中心经理田俊廷介绍,项目周边817户贫困户可以通过国家光伏扶贫资金进行投资并享受相应的发电收益分红。按每户入股2万元计算(1万元现金入股、1万元劳动力折补),每家贫困户每年可取得分红收益2232元。同时,企业将生态修复工程承包给农牧民,使其又能获得一笔务工收入。
独贵塔拉镇贫困户王奋其承包了“03区—1”太阳能板清洁工作,他告诉记者,自己只需定期清洗电板,同时种植牧草、照看绵羊,每月可领到3000元工钱。像他这样在光伏发电站工作的贫困户已有30人。
在内蒙古农业大学副校长王林和教授看来,这种“向沙要绿、向绿要地、向天要水、向光要电”的模式,不仅使光伏产业有了投资效益,也促进了生态修复。让治理沙漠、修复生态成为一个“钱景可期”的产业,提高了治沙产业的可持续和可复制性。
惠及更多农牧民的,是一株株毫不起眼的甘草。
《杭锦旗志》记载,大漠深处生长着甘草、大白柠条、半日花、蒙古黄芪、沙冬青等160多种旱生植物和中药材。库布其出产的梁外甘草一向以“皮色红、质骨重、含酸高”闻名,被当地群众称作“甜根根”,历史上就是治沙治碱的优选植物,也是沙区群众接济生活的“救命草”。
自上世纪90年代末始,亿利集团利用自主研发的平移栽培法,在当地开展甘草套种。甘草对盐碱地有明显的改良作用,同时甘草根瘤大量的共生固氮菌能够增加土壤氮肥含量,培育土壤肥力。
“农牧民有一句顺口溜:种下甜根根,拔掉穷根根。应用平移栽培法,一株甘草约能绿化十几平方米,用3年左右的时间,几十棵甘草可将一亩沙漠改造成良田。每亩甘草每年的收益在400元左右。”甘草种植技术人员王文全介绍。
亿利采取“公司+基地(合作社)+农户”的合作模式,公司负责种苗供应、技术服务、订单收购“三到户”,农牧民负责提供土地和种植管护。甘草3年后长成,由亿利加工成复方甘草片、甘草良咽、沙小甘系列饮品等高附加值产品销售。截至目前,亿利集团甘草种植面积累计达220多万亩,带动5000多人脱贫致富。
扶贫先扶智,治贫先治愚。为阻断贫困代际传递,亿利集团投资1.2亿元,与杭锦旗政府共建集幼儿园、小学、初中、职业高中为一体的寄宿制亿利东方学校。企业还每年提供100万元的专项基金,用于奖励教师和资助贫困学生,并从外地高薪聘请了20多位优秀教师前来执教。目前,在校生规模达31个班、1300多人。
10月13日下午5时,记者来到学校时,正赶上校足球队训练。喧闹的小队员们将满满一车足球推到标准的11人制人造草皮球场上,在两位教练的指导下开展传球训练和分组对抗。学校另一侧,窗明几净的阅览室里,一双双小手从书架上取下书籍,夕阳余晖映照在孩子们专注阅读的脸上,景象动人。
校办主任崔卉萍老师介绍,学校还利用周五下午农牧民接孩子前的等待时间,在礼堂开展技能培训,内容涵盖工业技能、种植技术、保安保洁、餐饮技能等,“帮助农牧民提高就业素质,拓宽创业渠道,增强致富本领。”
“脱贫攻坚是中央的重大战略部署,为之贡献力量是企业应有的社会担当。”王文彪说,“‘库布其’在蒙古语中的意思是‘弓上之弦’,精准扶贫犹如箭在弦上,须以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快马加鞭,蹄疾步稳,让沙漠绿洲变成金山银山,造福沙区百姓。”(汪波 郭舒然 吴勇)
济宁社会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