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坦布尔的文明转型——近代以来土耳其政治变迁史

2016-09-06 19:06:40 来源:济宁新闻网

核心提示:直到凯末尔在安纳托利亚高原上富有突厥本色的安卡拉城,召开大国民会议,与土耳其人民缔约,这个民族终于获得了自己的形体,浴火重生。

本文摘自:作者赐稿,作者:施展,原题:《伊斯坦布尔的文明转型土耳其政治札记》

作者施展系外交学院世界政治研究中心主任

伊斯坦布尔的地缘政治学

来到伊斯坦布尔,才知道什么叫地缘政治学。这座城市襟三洲而带五海,扼守亚非欧三大洲的交通咽喉,控御亚速海、黑海、马尔马拉海、爱琴海、地中海,遥制里海。在地理大发现以前的时代,其确为世界的中心。

伊斯坦布尔老城区本身是个山城,多个山丘错落于城中,丘顶上耸立着一座座高大的清真寺,俯视着整个城市,每个清真寺都是仿圣索菲亚教堂的独特的穹顶结构,配上四角高耸的宣礼塔,构成整个城市的轮廓线。老城区北面是新城区,两者之间隔着金角湾那个在无数关于君士坦丁堡之陷落的故事中都提到过的,铁索横亘、万夫莫开,为君士坦丁堡提供至关重要的海港腹地的狭湾。新老城区均处欧洲一侧,隔着在此处仅约一公里宽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对岸是伊斯坦布尔的亚洲区。海峡与海湾将伊斯坦布尔分成三镇,大跨度吊桥将三镇连为一体,水面开阔,城市面容巍峨,吞吐天下,气势磅礴。

图为伊斯坦布尔老皇宫

站在伊斯坦布尔老皇宫的花园里,倚在君士坦丁堡残破的老城墙边,均可俯视脚下的博斯普鲁斯海峡,船舶繁忙,间或有大排水量的集装箱货船从海峡中驶过。每逢此时,我都会惊觉俄罗斯的内陆国本质。俄罗斯仅有的位于人口稠密之腹地的不冻港,却必须通过这样狭窄的一条海峡才能抵达外部世界;当俄罗斯的舰船从海峡驶过时,仰望着伊斯坦布尔居高临下的老皇宫与气势逼人的多座大清真寺,内心的苦闷可想而知。

但是,我来朝圣这第四座罗马城的愿望却落空了。罗马、维也纳、彼得堡这三个自称罗马的帝都我都参访过,城市的规划与建设皆大气磅礴又细致入微,确有帝都包举海内又一统六合的气魄。绵延千年之久的拜占庭帝都自然也让我充满了期待。但我兴致勃勃地期待能看到君士坦丁堡,却只看到了伊斯坦布尔,想象中的君士坦丁堡完全不见了。在老皇宫里,我恰好碰到一位会说汉语的导游,当我询问她此处是否是拜占庭的皇宫所改建的,她自豪地告诉我,伊斯坦布尔城里,除了圣索菲亚教堂、附属的地下水宫以及残破的城墙之外,所有的重要建筑皆是突厥征服者建造的,包括这个老皇宫,它是突厥征服者毁掉了拜占庭皇宫之后,在原址上建造的。此时我恍然大悟,难怪这个称作托普卡帕宫的老皇宫,无论从结构上,还是从功能设置上,看起来都有些奇怪,又有些似曾相识。

老皇宫与游牧政治学

作为皇宫而言,托普卡帕宫相当朴素。进入朴素的大门,先是一个很大的花园,同样很朴素;再向里走,穿过又一个朴素的大门,进入第二庭院。在庭院的左厢是宫廷御膳房,十个圆顶房屋,连排成长长的一串达一百多米,进入内部一看,简陋的大铁锅,高大粗壮的烟囱,粗糙的内墙,整个场景让我想起在东北乡下常见的厨房,只是此处的规模大一些;与这粗糙的厨房和炊具不相配的,是极度奢华的瓷器以及银器餐具。第二庭院的右厢是帝国大议事厅,其规模与御膳房比起来小得可怜,一共只有三个圆顶房子,其中有一个还是资料库。紧紧贴着大议事厅建有一座高塔称作正义塔,塔上有个小窗接在议事厅的墙壁上端,可以向下俯窥大厅中的活动。帝国重臣们议事的时候,苏丹通常从正义塔小窗俯窥他们的活动,并不露面。大议事厅内贴着墙壁摆了一圈低矮的坐榻,配合上圆顶所形成的穹庐,仿若仍然是坐在帐篷当中议事一样;三面墙壁都有近乎通体的大窗,内部的活动充分地对外敞开,据一位导游说,这是为了体现帝国的民主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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