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沧桑晚年归国 过埠新娘讲述鲜为人知的故事

2016-09-08 08:18:43 来源:济宁新闻网

历经沧桑晚年归国过埠新娘讲述鲜为人知的故事旅比华侨联合会名誉主席梁兆涛寄来的信件中有洋保姆与梁早彦、伍新球女儿的合影。梁早彦是第一个到比利时的顺德人,而伍新球是比利时的第一个过埠新娘。

在顺德华侨中,有一个特殊的群体,她们被叫做“过埠新娘”,又称“邮寄新娘”。过埠新娘大概出现于清朝末年,当时许多在海外谋生的中国人,碍于根深蒂固的“男大当婚”思想,虽远在重洋,仍然设法在故乡寻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成婚。然而,当年的交通极为不便,辗转回国需要较长的时间和昂贵的费用,所以过埠新娘需长途跋涉会夫,独自应付孤单漫长的旅程,甚至部分与家人乡亲一别便没法再见。

早年远嫁南非、晚年安居乐从的两位过埠新娘用她们的经历,讲述了这个群体不为人知的故事。

安居乐从 她曾是过埠新娘

“那个地方最让人挂念的就是孙子了,他常在电话里问我什么时候过去。”

乐从小布,古有桂圃之称,在乐从镇面之北约两公里处,面积约一平方公里。东倚佛山新城区,南连腾冲社区,西傍325国道,北面是东平河水道,数百年前是个科甲鼎盛的村落。

二婶唐洁明的家坐落在村内一安静的小巷内,是栋两层的小楼。白灰扫的墙面,天阶、门楣和客厅的天花上都有寓意吉祥的大幅彩绘。

二婶本是腾冲人,曾远渡重洋,五十多年前嫁到了南非的约翰内斯堡。她说,决心返乡时她已年过五十,当时丈夫已过世,她收拾细软,离开了已在当地成家的儿女,回到乐从,建起了这座房子。

年已八十的二婶精神清明,却记不清楚自己归乡的时间,被问起时,她会抬头看客厅墙上挂的一面新居入伙时亲戚赠送的刺绣画,红漆署了赠送人的名讳,落款处日期是农历一九八一年七月初九。

“那时钢筋、水泥是买不到的,是水利会供给的。我用两台电视机、三台水泵、两台单车,再帮他们买了两次到港澳的车票作为交换,相当于‘货换货’。”一算时间,二婶其实是在改革开放之初回的国。

二婶说,那时国内物资还很匮乏,物资供给要按配额,港澳的车票用人民币是买不到的,必须用港币。房子建好时,在小布乃至乐从,都算是很好的房子,她便安居下来。

二婶的女儿在约翰内斯堡出生、长大、成家,在二婶回国定居后不久,她也举家离开,定居香港。儿子一家就留在了当地,二婶隔个一两年会过去一次,平日靠电话与儿孙联系,“那个地方最让人挂念的就是孙子了,他常在电话里问我什么时候过去。”

过埠辛酸 藏身小柜躲查船

“遣返不会被罚款,但是船费就浪费了,要1万多元呢。”

在去香港前,二婶是个缫丝女工。

上世纪20年代末,顺德蚕丝业兴旺,一度有广东“丝都”美誉。有资料记载,1922-1928年,广东省共有丝厂196间,顺德占了135间,其中乐从地区就占了74间。但至上世纪30年代,受世界性经济萧条影响,缫丝业开始衰落,蚕丝价格暴跌,顺德丝业大受影响,大批缫丝女工失业,纷纷转向广州、香港,以及东南亚国家做工。

二婶已不记得她离乡的年份,只记得那是“最困难的时候”,经澳门偷渡到香港。在香港打了四五年工,在深水埗沿着青山道走3个小时到土瓜湾做杂工。虽然每天早上七点半就得开工,但一天只能赚到3元钱。

适婚年纪到了,通过媒人介绍,她决定远嫁南非。

她说,当年与远在南非的丈夫是凭着一张照片相的亲,双方都觉得合意,男方从南非汇回了聘金和旅费,她便按时启程到南非去,与他成婚。“在内地和港澳揾食艰难,知道他在南非过得还好,人也不错,就嫁了”,二婶说。

那时都是偷渡过去的。当时她们遭遇查船,就三个女人抱着,藏在一个比两门冰箱大不了多少的柜子里,一待就得三四个小时,等查船的走远了,才敢出来。

二婶说,本来船是直接到南非的,大约20天能到。但途经新加坡附近时,却遭遇海关查船,同船其他9个同是过去嫁人的女人都被遣返回香港,她幸运些,父亲当时就在新加坡打工,便以探亲名义上岸。住了8个月,才找到机会继续前往南非,“遣返不会被罚款,但是船费就浪费了,要1万多元呢。”

好不容易到了南非,婚后虽不用外出打工,却并不享福。当地生活不易,她起早贪黑干活,清晨5点钟起床,炸起几篮“咸煎饼”,卖早餐帮补家用。

文化难融 她们选择离开

“赚一块能花剩九毛钱”,这似乎是她们对当地唯一的好印象。

在约翰内斯堡,二婶和三婶重遇。三婶刘瑞欢是荷村人,姓刘。两人在乐从便相识,在南非相聚,现已成老友。

三婶也已八十多岁,比二婶要大一些,也是儿孙满堂。三婶说,儿子现在六十多岁,在南非当地成家;女儿也在当地出生长大,融入了当地的文化,也在当地成家了,“孙子都结婚了。”

远嫁南非,两个老人最终都选择了回乡。她们平日的爱好,就是偶尔打打麻将,在电视里看看大戏,“澳门有个归侨会,每周六都办茶会,我们定时会去聚会”,三婶说。两个老人隔一两年才去一次南非,因为旅费高昂,得过万元。

为什么要回乡?面对这个问题,两个老人直接反问:“为什么不回?”

她们开始吐槽当地的饮食习惯。约翰内斯堡没有淡水鱼,连极少数能买到的咸水鱼都是冷藏运输过来的。当地以猪肉、牛肉、鸡肉为主要肉食,可两个老人牙齿已不好使,后来回国定居,二婶说“吃条魭鱼都是甜的。”

约翰内斯堡是南非最大的城市,位于南非东北部瓦尔河上游高地上。虽然当地华人多在此聚居,但当地很难买到菜心和生菜。华人餐馆都随当地的饮食习惯来做菜,“蔬菜都是些花椰、胡萝卜。胡萝卜我们是拿来煲汤的,就是吃也是用筷子,可他们是打成泥,做成泥球,吃的时候要么用手抓,要么用勺子。”这让两人连呼不习惯。

当时华人在当地的社会地位不高也是她们选择离开的原因,三婶说,当时华人就是赚到了钱,也难以获得房屋购买权,所以当地华人都是揾到钱就离开。

说到钱,她们说当时在约翰内斯堡要攒下钱并不是难事,当地生意好做,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赚一块能花剩九毛钱。”这似乎是她们对当地唯一的好印象了。钱换成金币埋房子的门槛下藏好,待离开时,就一个个串起来绑在身上带走,“我二叔婆当时就是这么回家的。”三婶说,当时离境检查不严,也没有什么技术手段。

比利时的第一个过埠新娘

对于过埠新娘,旅比华侨联合会名誉主席梁兆涛并不陌生。定居比利时的他,专门为南都记者寄回了当地的华侨情况介绍,上面特意提到了一位顺德人梁早彦,说他是第一个抵达比利时的顺德人,他后来也迎娶了比利时的第一个过埠新娘。

据梁兆涛介绍,梁早彦1910年3月生于顺德,十多岁时便开始船员生活,离乡时是上世纪20年代末,他受雇于比利时船运公司。1944年,正值全球陷入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水深火热中,德军在北海把梁早彦所在的货轮炸毁,被救起的船员全部由德军遣返比利时。考虑那时的中国内地战乱饥荒,回国也难谋生计,梁早彦在当地安顿了下来,与友人在属码头区的安特卫普开办了一家小型私房菜馆。安特卫普是早期移民聚居地,梁的这家小菜馆专供华裔船员膳食。

梁早彦的干劲和乐观,让他在1952年脱离了码头区,选址安市市中心开办了“中西酒家”,这是当地最早的一批中餐馆。至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当地华人数量剧增令当地中餐馆大量涌现,可中式杂物店却没有一家。梁兆涛说,眼见在比利时的中餐馆老板需长途跋涉跑去荷兰买中华杂货,梁早彦心里很不是滋味,于1964年在“中西酒家”楼上开办起了杂货店,取名“华比进出口行”,一直到1984年才前往安市唐人街临街现址。初期,因为中国内地尚未开放市场,这家杂货店须经香港的代理商从中国粮油食品公司订货,而荔枝酒、地球牌竹笋则由台湾入货。

梁早彦40多岁时才成婚,妻子伍新球是台山人,在梁的兄长梁街穿针引线下,两人成婚,伍新球成为了比利时的第一个过埠新娘。

伍新球比梁早彦小六岁,1916年生于广东台山,18岁时为生计往香港当女佣,22岁时远赴英国,嫁给了比她年长十多岁的洗衣店老板何茂,一年后生下女儿,生活本也幸福。可8年后何茂因劳成疾过世,留下她拉扯着女儿,只身经营洗衣店度日。

梁早彦的兄长梁街与她是邻居,力劝她改嫁。经过梁街穿针引线,伍新球在1951年再披嫁衣,成为了比利时的第一个过埠新娘。

[名词解释]

过埠新娘

在梁兆涛邮寄到国内的信函中,特意解释“过埠新娘”一词。据称,过埠新娘大概始于清朝末年,又被称为“邮寄新娘”。当时,许多在海外谋生的中国人,碍于根深蒂固的“男大当婚”传统思想,虽远在重洋,仍然设法在故乡寻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成婚。

二次世界大战后,这种婚姻形式非常流行。那时在海外谋生的华侨男多女少,已届适婚年龄的青年男子,若要娶个相同种族的女子在国外做伴,只好回国物色。然而,当年的交通极为不便,辗转回国需要较长的时间和昂贵的费用,所以过埠新娘需长途跋涉会夫,独自应付孤单漫长的旅程,甚至部分与家人乡亲一别便没法再见。

高温津贴数年未涨 尴尬了谁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